推荐榜 短消息 big5 繁体中文 找回方式 手机版 广 广告招商 主页 VIP 手机版 VIP 界面风格 ? 帮助 我的 搜索 申请VIP
客服
打印

你是我 眷恋的女子

购买/设置 醒目高亮!点此感谢支持作者!本贴共获得感谢 X 17

你是我 眷恋的女子

在上一个世纪 以诗句殉情
遍体是细细的伤痕

-- 蒋勋。殉情


有人告诉我~~爱情像杯酒~~
他说喝它吧~~别皱眉头~~~
因为它烫不了你的舌~~也烧不了你的口~~
喝吧~~别考虑这么多~~~~~~~~~~~~~~~

若说爱情是酒,在我尝尽甘甜浓郁之後,杯底的沈淀却是苦涩辛辣。在我二十三岁那年,当兵一年又两个半月後,我初次尝到了这杯酒的真滋味....宿醉令人头疼,苦痛难忘,但你未曾尝试过,永远不知其真滋真味。小洁的亲爱的约翰信使我对爱情,甚至生命本身的所谓真实面,起了一股怀疑。我不知什么是永恒?什么是永久不变?什么是可以掌握的?

若说幻灭是成长的开始,这个爱情的幻灭,却没有使我成长,只是把我从天平的这一端,赶向了另一端;我宛若一个溺水者,在小洁抛开我的手,几番浮载浮沈後,又被另一只手抓住,定神一看............却是表姊。在饮罢第一杯酒後,我又贪喝了一杯苦汁......

你看 那伤痕 永不痊愈了 一一成为胎记 在往生的路上
如花开落 使你可以 辨认

-- 蒋勋。殉情


与小洁的恋情结束後,我消沈了一阵子。惟有藉著工作使自己忙碌起来,以冷却心中的伤痛。渐渐的,我越来越冷漠,对外在的人事更佚,季节递??,充耳不闻。有时竟可不发一言,整日发呆。这是一个茧化的过程,自己结一个茧把自己包起来,让伤口慢慢好起来。别人无法伤害我;我也不去伤害别人。付出的代价却是,对生命热望的散逸.....

就在我最消沈的时候,像小时候我跌倒时一样,表姊伸出了她的手。

那是一个例行构工的午後。回到连上,就发现自己床铺上躺著一封信。长方的信封上,娟秀的字迹写著自己的名字,似曾相识的。好久没有信件的我,不禁有一丝迷惑与荡然。迫不及待打开信封,抽出浅绿色信纸,一股淡淡的幽香飘回在空中,是表姊写来的。

「小雄:展信愉快!!
近来好否!?

最近老下雨,凄风苦雨的,令人气恼。你那边呢?

风否?雨否? 要好好照顾自己。

我的工作还算顺遂,反正就是帮老板管管帐,写一些商业文书。以前若说有什么雄心大志的话,也被一成不变的生活消磨的快光了。你离退伍不远,也要开始想想将来要做什么了。如果还没个底,不妨考虑再念念书。你们家就你一个宝贝儿子,阿姨他们嘴里不讲,但我知道对你的期望也是有的。

小洁曾来找过我。你们的事我很遗憾....人有八苦,怨憎会苦,爱别离苦,求不得苦...为姊只能劝你想开点。天涯何处无芳草,虽是一句老话,但还是对你受用的。郁卒时,看看蓝天白云,沈淀一下自己的心情,再回首时,或已云淡风轻.....

祝    好!!


如 字」

这封云淡风轻的信,在我渐成死水的心湖中,投入了一颗石子,激起的涟漪向外激汤扩散,终於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,几乎使我灭顶。

在永世的河边 以莲花赎罪

-- 蒋勋。殉情


再见到表姊时已是退伍後月余。她在桃园一家公司上班,自己租房子住。走出桃园火车站,见到她站在对面圆环,用力向我挥著手。我笑著迎向她,她今天穿了一套浅绿色洋装,笑容依旧,只是多了一份成熟妩媚。

"嗯...身体变结实喽!!",表姊打趣著

"...",我笑笑不语,只是朝著她看,她似乎有点尴尬。

"走吧!! 去吃饭,吃饱带你去玩!",表姊转移著话题。

"嗯..."

两个人在火车站附近胡乱吃了点东西,跳上桃园客运,直向海边奔去。

车上乘客很少,我跟她并坐。车开的猛快,凉风从窗口灌进来,把她的长发吹的飘扬起来。窗外田野风光飞快著後退,满眼都是绿意。她注视著窗外,默然不语,秀丽的脸庞映在车窗上,忽隐若现的,我望著车窗上的她,似乎有点模糊而不真切的,田园风光跟她的脸交映著,忽又幻化成小洁的脸...那我早已要尝试忘却的脸庞....我怔怔看著,心中若有所感,思潮起伏....

"怎么啦!! 脸色那么苍白??",表姊问道

"没啥啦...大概是晕车吧!!"

"去过外岛的人还晕车....",表姊笑著

"嗯...."

到了观音下车,我们踱向海边。柔软的海砂踩起来那种感觉很奇怪,好像不能确定下一步是虚是实。沙滩上留下两行长长的脚印。

"我在外岛看的海还不够,还带我来看海啊!?",我苦笑著

"没办法啊!! 来桃园这么久,我也不知道还有哪好玩?"

"何况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啊!!",姊解释著

我们坐了下来,海风吹来,带有溽暑那种阳光的咸咸的味道。我们聊著别後种种。跟表姊聊天的感觉是不同於同小洁的。我不用隐藏什么,也不虞伤害到她,我只是数说著我的欢喜忧愁与苦痛,自自然然,全无压力。那种亲密感能使人卸下他的面具,直道心中的种种一切。我说著自己那段结束的恋情,竟已不再激动伤怀,惟有惘然....是我心已死,还是往事真已云淡风轻?抑或是男性的自尊仍在暗暗压抑著自己不再落泪??

表姊善解人意地安慰著我...晚风吹来,她鬓发飞扬,白皙的脸庞映著晚霞,有一分体谅与包容....我又想起那天跟小洁去淡水的种种,只是小洁的脸庞已然模糊....

我知道我还是隐藏了一件事,那是蛰伏心中已久,又慢慢解冻苏醒,对表姊的一份爱意......。

我许诺给你 永恒的阳光 水声 花的摇曳
和另一种 端详

-- 蒋勋。殉情


回到表姊家已是晚上。她租了一层楼,有一个小客厅及小厨房,格局雅致。她忙著在厨房张罗著晚饭,我就在客厅看著电视。不一会儿,她笑盈盈地端著菜走出来。

"开饭喽!!"

"哇!!这么多菜!!",我赞赏著

"今天算表姊帮你接风啊!!",她浅笑著

我们面对面坐著,桌上有四菜一汤,还有一瓶葡萄酒。

"小雄今天喝一点。”,她帮我斟著酒,帮自己倒了果汁

"那你呢?",我纳闷著

"姊不能喝,上次醉那一次就吓死了!",说著说著一抹红霞就晕满了双颊。我想到那日情景,心中不禁有些荡然。

我大口扒著饭,姊帮我夹菜,我也帮她夹,收音机传来温柔的音乐。一阵幸福感涌上心头,恍然之间,我们好像一对小夫妻。

"姊...."

"什么事?"

"要是我以後娶的老婆像你一样就好了!"

她低头噗嗤一笑....,笑靥如花,我心中为之一荡。

"这是夸赞吗?"

"我说真的啊!!",我认真说著

"当个兵回来,变得油嘴滑舌的,自罚一杯”,她俏皮的笑著

我大口乾了一杯...又帮自己斟满。

"哎呀!! 别喝这么急,醉了老姊可拉不动你”,

我望著她,不知怎地,心中却有微醺之感。

我们吃吃喝喝,不一会儿,已是酒足饭饱。姊收拾著碗筷,我帮她把碗洗了,她则低著头切著水果。我回到客厅,窝在沙发上,看著电视。回过头来,看到她俏丽的背影,她正专心切著西瓜,披肩的长发梳了起来,盘在颈後,雪白的颈项,窈窕的身材,修长的双腿,赤足穿著拖鞋。大概是酒精的催化吧! 我彷佛看到了小洁的背影,那个我熟悉的肉体,我的眼迷离起来....是小洁吗??

吃完了水果,看了一下电视,表姊催我去洗澡。

"今晚要委曲你睡沙发啦!!",她不好意思讲道

"没关系啦!!沙发睡觉很舒服的!",我回应著,踱进了浴室。

我扭开水龙头,热水冲激著我的全身,舒适,慵懒。适才的奇异感受似也沈淀了下来。洗完了澡,擦乾身体,却瞥见洗衣篮中有表姊的衣物。一股兴奋好奇涌上心头...好久没有看见表姊的贴身了....我不禁蹲了下来,检验起衣篮中的物件,终於在最下层,挑起了一件粉红色内裤...华歌尔...内裤上的镂空似乎向我泄漏著表姊青春的秘密...我的弟弟昂然挺立著,我不禁以内裤轻轻搓揉著弟弟,微微渗出的黏液沾染著姊的贴身.....但是一股奇异的罪恶感却伴随著轻柔的快感油然生起....我把内裤轻轻放回衣篮......

(我真是如此兽性之男!?)

我问著自己,苦笑了一下,我又把水龙头打开,用冷水冲激著下体...心中生起的欲火似慢慢冷却下来。我又再次擦乾了身体,要穿衣服时,才发现内衣裤没带进来。没有办法,只好以浴巾围住下半身,走了出来。

客厅上电视还开著,却没看到表姊,大概出去吧!? 我走向沙发,却发现表姊已靠著沙发睡著,大概是倦极了吧!? 我轻声取出衣服,欲走回浴室。没想到一低头,却赫然发现她的领口对著我洞开....我咽咽口水,偷偷饱览这无边春光。两个秀挺的乳房包在胸罩罩杯中,有三分之一露在外面。乳沟隐约可见。胸罩也是华歌尔,带有繁复的蕾丝....样式似曾相识...是的!!小洁也有一件相同款式的,是她生日时我送她的!!...我的心开始荡漾起来,眼中的她也模糊起来...好像睡著的是小洁,我像往常似地调皮地开她玩笑...我轻轻把手从领口伸了进去...把玩她那柔软富弹性的双峰。

表姊惊呼一声!一急之下我慌忙呜住她的嘴,一没站稳,竟翻过沙发,压在她身上,而围巾却掉了下来。姊一阵错愕,好像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。我的脑袋一阵空白,只觉全身发热,下体膨胀著,觉有一股激流欲喷射而出.........

对肉体的欲求强烈的驱彻著我,被我压著的,在恍惚之间,竟分不清是表姊抑或小洁....我索性将手伸进表姊裙中,沿著滑腻的大腿而上,直至根部,是那束缚情欲的内裤。我的手搓弄著,将她的白色内裤褪至了膝盖,又将裙子翻起,她那神秘的溪谷、森林已展露在我眼前。我的心扑通乱跳,似要从嘴巴跳出来。她开始挣扎起来,腰枝乱扭。我左手握住她双手,右手扯下她内裤,并扶著坚挺多时的小弟弟对那桃源乱冲乱撞.......

"不可以!!",她声泪俱下地挣扎乱扭著,欲挣出我的魔掌。

我像一只野兽,攫取著即将到口的猎物...而她只是无望地挣扎著...我的弟弟已对准她的宫殿欲挥军直入,突然间,她一只手挣出了我的掌握,竟抓住了我的弟弟....而在这一霎那,我感到下体一阵舒坦,一阵晕眩冲上脑门,一股激流从弟弟喷射而出...我的淋漓喷上了她的小腹,弄湿了她的手,也弄伤了她的心.......

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饷贪欢

-- 李後主。浪滔沙


我竟感不到任何快感,只有深深的懊悔与自责,好像作了一件大错事。就这样抱著她...伴著她流泪...只是在她耳旁不断地说著,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.....内心涨满难言的痛惜。

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十六。 始共春风容易别

当忧伤的女子 孤独离去 你想 是否肉身
可以赎回 灵魂美丽的 罪过

-- 蒋勋。前缘


我紧紧抱著她,试图从我脑海中挤出一些安慰的言语,却发现不知道讲些什么。她想挣脱我的拥抱,我却越抱越紧。她的眼泪汨汨流了出来....在这个时刻,我能做些什么??是继续我的兽行,抑或退回起点....只是....可能退回起点吗!?

我只能无力地不断在她耳边低语著:

"姊...我爱你啊!!"

"姊...对不起!!"

"姊...原谅我!!"

她突然霍地站起,两行泪痕已乾,脸若寒霜,轻咬著下唇

"这 不 是 爱!!",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说著

"你只是想占有!!"

"但我不是小洁!!"

她的表情戚然,泫然欲泣,我觉得心中好像被重击了一下。

"不!!"

"我一直爱著表姊的!!",我申辩著,却觉得身体慢慢冷了起来。

"我爱你啊!!",我呜噎了起来。

"不是!!",表姊狠狠地说著

"这不是爱!!",她秀眉微蹙,泪光闪动著

"我只是你失去小洁後,急於寻找的替代品!!"

"今天换了别的女人,你也会如此!!"

她的话像利刃一样刺痛了我的心,一阵绞痛自胸口传来,脑袋空空荡荡,只觉人生再无生趣....我再听不见表姊说了些什么,一手抄起了桌上的水果叉,表姊似乎对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,退了一步....

我把叉子高举,然後一字一句地讲著:

"我 若 负 表 姊, 有 如 此 掌 "

我执叉往自己的左手掌猛地刺下,一阵锥心的刺痛使我晕眩...在还没看到自己的血迸出前,只觉眼前一黑,已是天昏地暗,不知所以....

知道你我还有 前缘 有神的诅咒和 神的赞美

-- 蒋勋。前缘


也弄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,只是觉得梦境好长好久....梦见表姊跟我在一条小路上走著,周围全暗,她牵著我的手慢慢走著。我只是觉的奇怪...表姊都长大了,怎么我还是小不点啊!?...想著想著一阵心慌,加紧握住了她的手,孰料她挣开了我的手,向前逃开。我大声在後面哭叫著,喊著“姊!!..姊!!"她就是不回头,迳自越跑越远....我无助地蹲了下来,周围的黑暗却像怪兽一样向我挨了过来,深深的恐惧感笼罩著我...只得擦擦眼泪鼻涕...一步步往表姊跑的方向走去。也不知走了多久,在双腿酸疼难耐时,远远看到了表姊的背影,她也在前头慢慢走著!!..我加快步伐,索性小跑了起来,向表姊跑去。表姊见是我,弯下了腰...我扑进了她温暖柔软的胸脯。她把我抱起,我待要骂她...她却说:

"怎地小雄,你还不长大啊!?"

我吓了一跳,抬头一见,抱著我的却是自己,只是脸孔面容憔悴苍老了很多......一吓之下,满身是汗。

"进此一步,别无死所”,'我“怒目圆睁说著

说完就把我掼了下来...我哀号著,双手乱抓,却抓不到什么东西,身体只是一直往下掉,往下掉......

真正把我唤醒的还是左手伤口的刺痛。挣开双眼,发现自己竟躺在表姊的床铺上,左手已包扎妥善,只是有点隐隐作痛。窗外阳光撒了进来,空气中飘荡著一股淡淡的幽香。我审视起四周的事物,身上盖著的是一条粉红色的蚕丝被,一个小衣橱,小书桌,桌上一瓶波斯菊,正绽开著。再远处是窗户,收拢起的窗帘是但绿色的。窗外,阳光亮丽,白云粲然。

我坐了起来,发现下半身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内裤。我下床穿上床沿的衣服,走近书桌,却发现桌上躺著一张纸条:


「小雄:
昨晚你作了傻事...我很痛心!!

我明白你对表姊的心意,但我们之间,是不可能的。

请你相信我,这只是你失去小洁後,对异性所产生的莫名依恋。这种迷恋是禁不住时间,以及道德,人伦的压力的。而我对你,除了亲情,不知道还能否空出空间,去容纳你的其他情感。我也没有这份心理准备跟把握。

就像小时候一样,对於你,我永远狠不下心对你生气。只是要再面对你,我不知以何种心情对待。所以,让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!!

希望在这段时间中,你我都能重新整理,沈淀自己的情感。??清亲情,友情,及爱情的差别。也希望你好好思考,放弃这份错误的情感,我也会试著去忘却这种种不愉快;或许到那时,我们还是一对能谈天说地的...好姊弟。


如 字」

我抱著信纸,读了一遍又一遍,就是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。只觉得伤口隐隐作痛,却不知是手痛心痛........

我们心中都藏著千山万水
蜿蜒曲折 难以攀行
不是顺著两行泪水
就能找到方向

-- 杜十三。伤痕


再次遇到小洁已是手伤痊愈後三个月。

时值初秋,我漫无目的地在东区走著,在拥挤的人潮中,人来人往,我却不知要走向何方,心中的孤寂感在人潮拥挤处却得不到任何抚慰。突然之间,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眼廉,是小洁!!

小洁大概同时发现到我,朝我笑一笑,有点熟悉而陌生的笑容。

"好久不见!!",我说

"对啊! 好久不见!",她回道。

"........"

两个人默默无语,有点尴尬。她首先打破沈默:

"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?..你...忙吗!?"

"不会啦! 无业游民一个!"

小洁笑笑,我们漫步往前走,过了马路,转入一条小巷子,进入一家咖啡商店。进门前我瞥了一下招牌。

这家咖啡商店的名字叫做“旧情绵绵”。

夫人 展读时请小心摊开
不要碰伤我赤裸的想望

-- 吴德亮。书简


店内的装潢是後现代的,给人一种苍凉颓废之感。就著打量四周之便,我端详了她一下。小洁变瘦了,脸蛋变得较尖了。仍不脱稚气的脸上,多了一点上班族的干练。她今天穿了一件杏黄色的套装,头发梳在脑後,变得成熟许多。她看我藉故看她,朝了我笑笑,笑意嫣然。我们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。

"你...在这附近上班啊!?"

"嗯! 在敦化北路”

"那你今天没上班啊!?"

"我啊?...跷班出来走走”

"那你那个...陈....",我在脑海中思索著他的名字。

"陈致文啊!?"

"对!对!...真对不起!..怎地他没陪你跷班啊?"

"我们今天不要谈他好不好”

"哦....对不起”,我低下头来喝著我的曼特宁。空气彷佛冻结住了。

"小...小雄..",她又怯怯地叫著我。

"你最近好吗?",她小心地问。

"还好啦!人总要过日子....",我又低下头来喝咖啡。

"嗯...真的很对你不住..",她低下头来。

"过去的事就别提了!!",我故做潇洒的回答。

"那位陈...陈先生对你还好吧!?"

"嗯..他对我还不错..."

"哦..那就好啊!!"

"那你呢?..有没有交新的...朋友啊?",她试探著问。

".......",我又喝了一口咖啡,由於没有放糖的缘故,一阵苦洌缓缓渗入喉头。

"想啊!!你要不要帮我介绍”,我打趣著。

"......",她欲言又止。

眼前的她,是如此熟悉,却又如此陌生。她的一颦一笑,一言一语,她那年轻滑腻的肉体,是曾经如此的占满我的梦境;而今,说时依旧,我却不知要拿那种心情去面对她。昨日之事,恍若隔世,眼前的她,是前世的所爱吧!? 今日见之,却是惘然。若说她曾与我共饮爱情的美酒,让我初窥性海情山之妙,对她应是一份感激与疼惜;但她却在我的心灵却需要她时,离我而去,遗我独饮那失恋的苦汁...那段日子,我怨过恨过,但又不知怨谁恨谁。最後,只有归於天地不仁,有情没份。当爱已成往事,当情感已风乾存档,被茧层层包住的我,实在难以再播动感情的弦,就算有那份勇气与心情,弦断...有谁听呢?!

我思潮起伏著,眼前的她,竟越看越陌生,只有相对无语。起身离开时她还抢著跟我付帐。只是这感情的帐,付的清么!?

我跟她走著走著,在一栋建筑物前停了下来,放眼一看,竟是一间宾馆。

"要不要进去?",我半开玩笑的问著,假意要走进去。

孰知她竟低下头来跟了过来。

"先生,要休息还是...?",服务生满脸堆著笑问。

"嗯...开个房间”,我回头看看小洁,她低著头,双颊微红。

"顺便叫一瓶香槟”

进了房间,客房服务员送来香槟。我跟小洁各斟了一杯对饮著。两人温习著好久好久以前所熟悉的前戏。她双颊微红,艳若红樱,眼眸射出渴望的光芒。她似挑逗我似的,就像回到从前,她将双腿高举,慢慢脱下裤袜。我放下酒杯,走近她,跟她拥吻了起来。她的津液传来,似一股电流,触击著我的舌尖。我拥紧了她,似能感受到她坚挺双峰的触感。我的舌头像蛇一般,贪婪地攻击著她的樱唇;她亦毫不客气地反击。我的双手在她全身上下游走摸索,似要重温这以渐生疏的肉体。沿著她的背脊而下,直至她丰满的臀部。我右手解开她洋装前扣,拉下胸罩,把玩搓揉著她的双峰,由乳房坚挺的程度,揣测她的兴奋....左手亦不甘示弱地伸进她的窄裙,摩娑著滑腻的大腿。在触及她密部时,可感受到她分泌的津液已将内裤弄湿,我毫不犹豫地拉下她的内裤,开始玩弄她那情欲的宫殿...汨汨而出的护城河水将我的手指弄的滑腻湿透。我将她压倒在床,随著她逐渐加重的呼吸声...我知道她再难把持。我们贪婪地隔著衣服探索彼此的肉体...似要一偿这别後的生疏。

她突然把我推开,站了起来。

"洗完澡再说....."

她将外衣褪去,脱下胸罩,全裸的走向浴室。我只得暂时按捺下被她挑起的欲火,点了一根烟,抽了起来。她打开莲蓬头,由於浴室门是毛玻璃做的,隔著一层烟雾朦胧,隐约可以见到她芙蓉出水的媚态。

我坐在一张尺寸其大无比的圆床,抬头一看是一面镜子,大概是给人增加“性趣”的吧!?望著镜中的自己,竟有几分陌生。我抽著烟,将烟上吐,使我跟镜中的我隔了一层烟雾...在朦胧之间,我彷佛看到了那个梦境中的,苍老的自己。不知怎地,心中却慢慢弥起了一股莫名的悲哀....我不知我在等待什么?是期待另一个破镜重圆的机会? 还是只是另一种出轨的欲望?还是潜意识中对她的报复?...抑或根本只是肉体上的需求?浴室中传来水声隆隆,深沈的悲哀逐渐扩散开来.....

我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站起来,理了一下衣服,走出房间,轻轻把门带上。

离歌切莫翻新阕 一曲能教肠寸结
直须看尽洛城花 始共春风容易别

-- 欧阳修。玉楼春


我走出旅馆,迎面吹来一阵寒风,秋风瑟瑟,扫起了满地黄叶飞舞。我不由得拉拉衣领,又再一次汇入人群中,心中若有所感。路过一家西餐厅,传来一阵低沈苍郁的歌声,是我认得的歌声.......

"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...."

"不要把残缺的爱留在这里”...........

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十七。 他生莫作有情疑

你的美貌 与青春 仍然使我 忧伤 但是
我的爱 与你何干?

蒋勋。烛泪流逝


是夜,我跳上一列东线南下列车,逃离这城市。希望这逃脱能让我重新澄清我的情感,带来些许生命的救赎。

火车轰隆轰隆前行,我的思绪,却仍萦绕在那个盆地。那个我生活多年的盆地啊!有我一切的回忆朋友悲喜哀镇...早已是我生命的一部份...有我跟小洁的一切...而今却如我吐出的烟圈,消逝在风中,再无痕迹。我有点讶异於自己的寡情,面对小洁,竟再难燃起昔日的旧情。真是前缘已尽?抑或是我心弦已断,再难奏出衷曲? 我独自咀嚼著与小洁重逢後拨撩而起的迷惘,应该还夹杂著一丝丝的伤痛吧!?一任冷风灌进车窗,吹乱我的发。

低下头来,瞥见自己的手掌,轻抚著已愈的伤痕,竟感到隐隐作痛。望著车窗外,一片漆黑,映著是自己的脸影...在灯光闪烁之下,却又幻化成表姊泫然欲泣的悲苦神情。我的心抽痛了一下,竟比手痛还厉害。手伤易愈,心中的伤痕呢?? 我的思绪混乱起来,在隐隐约约之间,一股强烈的,对她的思慕,就这样沁上心头。

列车停靠在一个小站,等待会车。我踱下月台,又点了一根烟,吞云吐雾起来。夜风吹来,冷冽,夹杂著一点海的味道,冷却我混乱的心情。竖起耳朵细听,彷佛可闻太平洋惊涛裂岸的声响。我对这岛国,这有大山大洋的斯土,是如此熟悉,又那么陌生啊!!凌乱的思绪被远方的来车打断,一阵汽笛声後,一列火车缓缓进站。

来车停在对面月台。我抽著烟,吐出烟雾。透过烟雾,看到对面车厢中,坐在靠窗的位置上,有一个依稀相识的身影。我再细辨,竟是自己!! 只是年纪轻了许多,年少,青涩,酷酷地瞪著窗外。坐在一旁的女子,递过来饮料,只是面目模糊难辨,好像小洁,又似表姊。我的心扑通扑通跳著,为这意外的奇遇惊讶著,不由得举高了手,朝“我”猛挥。那个“我”似乎不查觉我的存在,只是一迳地看著窗外,似在熟思什么。年轻,有何可愁? 多是为赋新词吧!?汽笛嘟的响了,我也跳上火车,仍用力挥著手。在火车慢慢驶离月台前,'他“终於注意到我,朝我笑笑,有点困惑的。两节列车慢慢分开,南辕北辙,越来越远...我仍用力挥著手,似告别我过往的青春岁月.........

今夜 我以生命的 忧苦 酿一杯酒
献给青春之美
你看,那颜色 澄明如泪啊!!
蒋勋。烛泪流逝



在台东下火车时,已是清晨。我贪婪地吸著这盆地少有的新鲜空气,沁人鼻肺。整个城市已从清晨的宁静苏醒,喧闹了起来。阳光撒满一地,空气中似乎可闻属於热带的南国的特有气息。我在市集中漫无目的逛著,偶尔蹲下来跟小贩杀价一番。好像回到小时候,跟表姊逛菜市场的情景。逛著逛著,心中蓄积的阴郁感逐渐消散,反倒有一种饱满之感,是属於一种对生活,乃至生命的素朴的喜悦之情。在这离家五百里的市镇,我不像个过客,倒像是归人。在这个陌生的市集上,我竟找到了小时那种单纯的,对生命本身的,纯然的喜悦。

遥远的记忆又熟悉了起来。在我彷徨无助,逃避无门之时,一个尘封已久的声音在心中呼唤著,呼唤著。

我买了到故乡的车票,跳上火车。

给我吧,姑娘,那在你衫子下的
你那火一样的,十八岁的心,
那里是盛著天青色的爱情的

-- 戴望舒。路上的小语


回到嘉义已是日暮时分。下了嘉义客运,我在故乡小路上走著,点点滴滴的回忆随著脚步慢慢流了出来....那是跟阿名一起游泳的池塘...跟表姊抓金龟子的茄冬树...跟阿德打架的庙埕...高耸挺拔的槟榔树。我像,也是,个离乡的游子,在外头弄得满身伤痕後,故乡还是伸开双臂,给我最温柔的拥抱与担待。走著走著,不知不觉来到故居,也是表姊家隔壁。

我犹豫著是否要去按她家门铃时,门却开了。开门的是姨妈。

"哎呀! 雄仔,是你啊!! 啥时回来?",姨妈高兴地问著。

"刚到啦!"

"食罢否!?..啊!..一定还没..来来...进来吃”

她拉著我的手,我不好意思地进去,却瞥见一个倩影,一惊之下,行囊差点落地.....是她.....表姊...小如。

姨妈看我发愣的样子,有点好笑的打趣著:

"我以为你们是约好一起回来的呢!?"

"喔...喔”,我尴尬地应著。表姊见我的蠢样,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她帮我盛了饭,把饭碗递了过来。姨丈坐在沙发上读著报纸,我跟他问候了一下。

"你怎么回来了?",我轻声问著。

表姊轻轻指了姨丈。"我老爸老毛病又犯了!",她轻声答著。

"哦..."

"那你来干嘛!?",表姊问道。

"来看你啊!!",我轻声,俏皮地答著。

一抹绯红晕上了她白皙的脸颊。

"不许胡闹!!",她半镇又似半喜的神情使我的心荡了一下。我只好低头大口扒饭,以掩饰心中那股异样的羞赧。

"你都不吃菜啊!",她帮我夹著菜,我感激地望著她,她倒是恢复了神色自若。

草草扒过晚饭,我跟表姊信步踱到潭边,在堤防上坐了下来。天边一轮新月,秋虫唧唧。我跟她静默著,只有水的潮声,拍打在堤边。

"我不是叫你不要找我吗??",她打破了沈默,轻轻说著。

"....."

回想自己,并无刻意来寻找她。却是在命运奇异的牵引之下,两条生命线,在绕行了几乎2/3圈海岛後,在这个对两人都意义重大的地方交汇,是命运的安排,还是心有灵犀.....我不禁想著昨晚,在那不知名小站,与我相遇的自己。而今,他驶向何方,又何处落脚呢?

"姊...如...其实...",我决定勇敢表白。

"我真的是爱你的...",她低著头,月光映在脸庞,肤白胜雪。

"这些年来,在感情上沈沈浮浮...本以为小洁是我的挚爱”

"殊不知,几番波折...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栏珊处”,我自顾自说著,如姊不答,只是定定看著潭面。

"爱的还你啊!",我深情地道著。

"我对小洁的爱,如今想起,竟是欲望的成分居多”

"对你...不仅只是姊弟间的爱..."

"是那种失去後会惊慌失措,心痛的刻骨铭心”

"如姊...我爱你”,我的声音颤抖著,却为自己吐出心中块垒松了一口气。空气彷佛凝固了一番,良久良久......

"小雄...你懂得什么叫爱吗?",她柔声说著。

"我不知道...但..",我辩驳著。

"你不能分辨自己的情感,又如何期望别人能感受,接受呢?"

"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字,却老爱谈著它,彷佛是口头禅...这个字...或许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学,到死了,说不定还不知呢!?",她幽幽说著。

"我对表姊是真心的”,我斩钉截铁说著

"我只知道,没有了表姊,我如同空壳”,内心一阵悲苦,竟然哽咽起来,泪珠在眼眶打转著。

"小雄”,表姊柔声地说。

"我喜欢表姊!!"

"小雄...你听我说...",她劝著。

"我要娶表姊!!"

"小雄...不要这样!"

泪水终於不争气流了下来。我不禁埋首,在表姊轻软的胸怀。

"我们...是不可能有结局的”,她咬咬下唇。

"不! 我要娶表姊...我爱你...",我呜噎著。

"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情意...那天你扎了手,在那一刻我就明白了..."

"只是不知道你陷的这样深...."

"而我竟不自量力想要导正你....结果..."

"事实上,你知道吗? 姊的心更痛....",她的眼睛闪烁著泪光。

"姊对小雄也有一份情意...但..不是你想的那种.."

"小雄有小雄的将来,我有我的....我们的情感...."

"要适可而止....",她略带哀伤的慢慢道出。

"你爱表姊,表姊也爱你...但这是一份错误的爱!!"

"错误!?...要错就错到底吧!?",我噙著泪水,似下定了很大决心地说。我将身体坐正,月光映射下来,依稀可见她脸上的泪痕。她呆呆的望著我,似乎仍在思索这句话的意义。

我的唇,颤抖而热切地盖上了她的。汨汨的泪水流了下来,混合著她及我的,似能感受到那咸湿的滋味。我抱紧她的身躯,热切激昂地吻著她,她却只是紧闭著双唇....我用唇舌润湿挑逗著她...她只是紧闭著双眼,任那泪水汨汨流出。她白皙的脸颊早已潮红,似在抗拒著什么。看她戚然的表情,我有点不忍,正欲停止之际,她的樱唇却轻启了,一股温暖奇异的电流自彼端传来...她的津液配合著黏腻柔软的舌头在我嘴中翻腾搅和著。我只感脑中轰然一声,一片空白。我与她的唇嘴缠绵著,犹似两个久未相遇的情人,更像是初尝禁果的神祗。我俩津液交流著...彼此吸允著那生命之泉。我只觉天旋地转,不知道是幻是真...

她忽然像想到了什么,猛地把我推开。

"不可以!!",她转身呜著脸,快步跑回家。我追了向前,秋虫仍唧唧,只是新月已为乌云所蔽。

手与手分离之後
眼跟眼仍然相偎斯磨
在站著的夜色和躺著的离愁之间

-- 杜十三。伤痕


午夜,我在床上翻来覆去,辗转难以成眠。心中激汤的,只是今晚种种。我大起胆子,摄起脚步下楼,轻声去开表姊的门。

她的门没有上锁。我轻轻打开,溜了进去,复将门反锁。沈缓的呼吸声知道表姊已睡熟。就著床边小灯,我打量著她的脸庞。白皙的皮肤,染上一抹红晕。长长的睫毛,轻轻覆盖著水灵的双眼,配上小巧秀挺的鼻子,樱唇略略微张。露出棉被外的是粉红色的睡衣。我痴痴望著她,几分怜惜,又有几分欲念。我不禁轻轻俯身亲了她的唇。

表姊闭著双眼,在我亲她的一瞬,却以一热烈的吻回报著我。我俩的唇再次交接,渴求著彼此的滋润。我将棉被掀起,钻进她暖暖的被窝。我张嘴欲言,却为她的唇再次压住。我心目中不可亵渎的女神,在我挑逗下,似乎变成多情的浪女。我抱紧她,在棉被中,双手却也不安分的四处游走探索著。捏弄著她的背脊,臀部...大腿,胸部..以及那两腿间的神秘隆起部位。表姊热切的吻著我,我引导著她的手,往下往下往下,直到触及我早已坚挺的小弟弟。

我的手亦轻轻滑入她的睡裤,隔著窄小的亵裤,似能感受到花瓣的湿润...如姊亦轻柔的把玩著我的小弟弟,在她双手轻触刺激下,弟弟前端已微流泪。情欲涨满了我的身体,我的手指滑进如姊那润湿的桃源,轻柔的狎玩这梦寐以求的青春肉体。我欲除下她的衣物,她却摇摇头,只准我隔靴搔痒。

"不要得寸进尺”,她在我耳边吹著风,弄的我心痒痒。

我只得加强对她花瓣的攻势;她亦不甘示弱地加速挑逗著我的弟弟...她头微微上扬,汗珠凝结在鼻头。微张的樱唇轻轻发出情欲的呼唤,伴随著浊重而急促的呼吸声....她脸上潮红胜花,娇艳不可方物....我感到体内的情欲在蓄积,涨满涨满著...在最激情的一刹那...喷射了出来!!

惜起残红泪满衣 他生莫作有情疑
人天无地著相思

-- 况周颐。浣溪纱


激情渐次冷却下来。空气中弥漫著一股情欲的味道。我拉上棉被,转身紧抱著她,亲吻著她的脸。一股毫无保留的发泄後的快感,伴随著慵懒,解脱感慢慢荡漾开来。她的脸,红艳依然,只是多了一份茫然。乌黑的目光闪动著,我更加抱紧了她,亲著她。她转过身去,我抱著她,亲著她的颈项。感觉她的身体微微颤动著,似在哭泣。良久良久,听到她在问著:

"我们错了吗??"

"当然不!",我斩钉截铁的答。

不知怎地,那个问号却越来越大,占满我的心。错耶非耶,我也不知道,真的!!

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十八。 一春弹泪说凄凉

在我鼓舞你的欲望之际
那欲望本引导你去爱慕那至善
除此之外 无可希求

-- 但丁。神曲


趁著表姊接下来几天连续假期,我缠著她跟我去阿里山玩。她竟出乎意料地答应了,令我有点欣喜若狂。在我内心深处,是暗暗将之当成我跟如姊的“蜜月旅行”的.......这趟我永远难忘的旅程。

买了小火车的票,因为逢假日的缘故,没有座位,我只得跟如姊站在车门。火车平稳前行,过了竹崎,开始爬坡,速度便慢了下来。阳光亮晃晃地撒了进来,间被疏斜的树叶切割,一片耀眼的迷离。空气中弥漫著山野气息,山,在呼唤著......。我跟如姊默然无语,似乎为这变换的景致所吸引。我看看如姊,她的目光似乎在凝视些什么,是那样接近,又似遥远。我怔怔望著她,犹如梦中。

不久,火车过第一个山洞。一阵黑暗突然袭来。我趁乱牵住如姊的手,初时她有些挣扎,继之则认命地,驯服地任我掌握...她柔软细致的小手微微汗湿。我朝她笑笑,她则回以浅笑。我凑过头去,想对她说些悄悄话,她却警戒地偏了一下头。我又尴尬地笑笑,下一个黑暗又迅速来临。

我趁黑索性亲了一下她的脸颊,一阵芳香扑鼻。过了山洞後,我仍怔怔看著她,一亲芳泽的唐突使我有点歉然。但见她神情似笑非笑,眼睛望远方,有点迷离。白皙的双颊不知何时已经抹上了红霞,娇艳欲亲。我捏捏她的手,她瞅瞅我,嘟起嘴来假意生气,一副小女儿神态,叫我又爱又怜。车过奋起湖,天清气朗,在远处万绿丛中,有几抹粉红,

"看!!樱花!!"

如姊快乐的喊著。我亦欢喜地搜寻那美丽的花影。樱花花开花落,不过数朝,而我何其有幸,来逢其时,一飨她生命终最美丽的时刻。这美丽的花在她有限的生命历程中,奋力迸发出生命的所有,开出最娇艳动人的花朵;旋即在最高潮时,香消玉殒,归为泥土。我不知道跟如姊的恋情是否一如樱花,在酝酿其久後,匆匆开谢,只留下一季回忆?? 思此心中不禁感到一片哑然,好像抓住了什么,又恐她终将失去...一股奇异的,预知式的失落感让我紧紧握住她的手.....心中无由地的,想起了一句诗来:

「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做春泥更护花。」

所有的情节
在枝头上开过一遍之後
便纷纷结成了果实
坠落在雨过的泥路上

-- 杜十三。马车


到了阿里山,先找睡的地方。由於式逢假日,又是临时起义前来,所有房间几乎都被订满了。好不容易终於找到了一家旅社有空房,但只有一间房间。我遂订了下来。跟如姊进房,房门一关我就迫不及待地拥她入怀。如姊挣扎著,带点生气地口吻骂道:

"小坏蛋,你要干什么!?"

"亲新娘子啊!!",我调皮笑著。

"亲...亲你的头啦!",她羞见的低下头来,脸上的绯红似樱,更添娇艳。

我不禁抱紧她,低下头来亲她。她摆著头挣扎,直至我的双唇盖上了她的,她才似认命似的安分下来,紧闭著双眼,任我一亲芳泽。

"如姊...你好香啊!!",我忍不住夸赞著。

她一把把我推开,

"小坏蛋!!"

说完又噗嗤一笑,神情娇艳,令我心痒难搔。

我们整理了一下行李,用过晚饭,已是日暮。山上夜晚较快降临,一阵阵山岚蜂起,带来一丝寒意。拎了手电筒,披上大衣,跟如姊决定秉烛夜游一番。

山林的夜是一种很奇怪的经验。白天熟悉的路到了夜间,彷佛处处陷阱。夜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度,而一天,他掌控著一半。一棵棵巨木在夜幕笼罩下,就像要攫人的夜兽,散发出一点阴森恐怖,加上弥漫的山岚,露水,寒风...使我们的夜游凭添了一点刺激。

与如姊在步道走著,因为路滑的缘故,我走前面,牵了她的手,慢慢辨识著台阶走著。我握著她轻软柔腻的手掌,感到一丝温暖。走著走著...诺大的森林中竟只剩我俩。就像一对迷路的恋人。

"会不会迷路啊?!",如姊担心的问。

"呵呵...大概不会吧!",我笑著。

"如果在这里发生山难就糗大了”,我开著玩笑,逗得如姊亦笑了起来。

续往前走,森林中一片静默,只有秋虫的低唱,伴著我俩逐渐浊重的呼吸声。我感到如姊步伐有点慢下来,遂建议道:

"如....休息一下好了”,她点点头,掏出手帕擦擦汗。

我用袖子抹著汗珠,她却将手巾递了过来。

"用我的吧!"

"到现在还不会带手帕”

"真是长不大的孩子”

我朝她笑笑,用她的手巾擦著脸,一阵幽香沁入心鼻。

"好香哦..."

"送给我好不好”,我开玩笑问著。

"拿来”,她作势来抢,我迅速塞到口袋中。

"明天买一打还你”

"谁要你的东东”,她扮了一个鬼脸,娇羞的神情让我有点心猿意马。

雾慢慢漫了起来,如漫天盖地般。四周的黑在雾的笼罩下,又多了几分深邃。猛抬头,一轮新月却在空中亮朗朗挂著。这时才注意到,眼前竟有一潭,适才竟未能发现。只见月影映在潭中,逐波晃动著。

"这大概就是姊妹潭吧!?",我自言自语著。

湖面起了一阵轻烟,潭中的亭子有人在喧闹著,只是隔了一池水,又显得遥远而不大真切。如姊定定看著湖水,似乎在沈思什么.....

"那...我们是姊弟潭喽!",她低声说著。

"不!!",我望著她。

"是夫妻潭!",我坚定的说著。

我走了向前,拉起她的手,轻轻说著:

"我不是说要跟如姊一生一世吗!?"

她摇摇头...欲言又止...我更握紧了她的手。

"雄...你敢这样大声说话,坚定的立誓..."

"是因为你还太年轻....不懂得珍惜你说过的每一句话...."

我想辩驳,她却讲了下去。

"有一天,你会发现,一句话带来的责任有多大”

"你可能不介意,听到的人确信以为真,甚至要你一生一世来偿还实践..."

"所以...不要下承诺,不要太轻易下承诺...."

"也不要太相信别人的承诺”...她眼睛怔怔看著远方,无可捉摸的。

我忽然想起了小洁...我们的山盟,我们的海誓呢?..只剩云淡风轻..以及..午夜梦回时..袭来的伤痛吧!?看著如姊,心中不禁起了一阵感激之情。

"可是...我对如姊真的是真心的”

"我..."

"我知道”,如姊点点头,"我都知道..."

"那是现在...但以後呢!?",她问著,我也反问著。

我实在想不出答案,亦或任何能回答她的字语,只能抱紧了她,吻上她的双唇。她也不再逃避,只是闭上了双眼,任我亲吻著...隐隐约约听到她说著...以後再说吧!?

休息了一刻钟,我们又向前走著。为了解除刚的尴尬,我刻意讲些有趣的事,一路上把她逗笑了好几回。走著走著来到神木区。我俩以手电筒辨识著树名,跟著对这些树公公们品头论足起来。

"有了!有了! 这棵叫永结同心”,我笑闹著,回头看如姊,这树名却又将她打回了沈思。

"如...姊,..你怎么啦!?",我关心的问著。

"没...没事啦!",她低下头来。

"到底怎么啦!?",我追问著,孰知她脸色变得惨白起来,眼光闪烁著,似要落泪。

我忙走近她,拉著她的手,柔声的问:

"想起什么吗?",她点了一下头,眼泪竟趴搭趴搭地滴在我的皮鞋上。

我轻轻拥她入怀,柔声说著:

"是小雄不好,惹如姊生气,小雄坏...该打”,我哄著她,作势打自己。

孰料她竟在我怀中呜噎了起来...身体颤动不已。我轻柔拍打她的背,也不再做声。或许人在最脆弱时,除了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,其他言说,都是多余吧!?

我扶著她坐下来,她依旧抽泣不已,泪湿了我的胸前。我将她的手帕取出,轻轻擦拭著她的泪痕,柔声安慰著她。良久良久,在一阵静默後,她娓娓道出她的心中情事。

她有一个蛮要好的男朋友,大她两届,就是家住民雄的那位。那男生是独子,家中希望他当完兵後能出国留学,光耀门楣。他深爱著如姊,对如姊很好。唯一的缺憾就是这男生脾气很强,大概是独生子的关系吧!? 把很多事情都看作理所当然。他要求如姊嫁给他,然後一起出国。而对他,如姊也弄不清自己对他的情感,是真的爱他,还是只是不讨厌,顺理成章要跟他在一起而已。她也想跟他出去,但又不放心她老爸的身体,要她这么快嫁给他,远离家园,实在令她心有不忍。两个人就这样僵持起来,那男生为了如姊,一拖再拖,终於发了牛脾气,对她下了最後通牒。偏偏如姊又是吃软不吃硬的人,两个人就闹僵了。如姊这次回家,一方面是因为父亲的病;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躲他。谁知在她心情最脆弱的时候,我却硬生生地闯了进来......

听著听著我的心情却变得空虚起来....

"如...姊,那....你还爱著他吗??",我试探著问。

"我也不知道”,她幽幽著说。

"那我呢?",话一出口我就後悔问这笨问题了。

"....",她不做声。

"当然是啊!!",我帮著她答,却有些心虚的。

"走吧!",她站了起来,走向前。我跟了上来。

远处树梢的新月,暗淡而有微晕,繁星眨巴著眼, 天,...微雨。

一切恩爱会 皆由因缘合 会合有别离 无常难得久
今我为尔母 恒恐不自保 生死多畏惧 命危於晨露


回到旅社,经过刚刚的夜游及交错的悲喜,两人均感疲惫异常。我快速冲完澡,即往被窝一缩,看著电视。姊对我笑笑,拿了衣物进了浴室。水声哗啦哗啦...一股蒸汽慢慢弥漫在空中。我轻声踱到浴室外,发现如姊仅轻掩上门,却是未上锁。从门缝看见如姊整个无瑕的玉体裸裎在蒸汽中,莲蓬头喷水冲激著她青春的肉体,却是出水芙蓉一般。我感到一股情欲在体内膨胀上升,再也按捺不住,推门直入,也不顾水湿了我的衣服,趋前去紧抱如姊。

如姊似乎吓了一跳,正欲叫出,我的双唇却封上了她的嘴。我侧著头亲吻著她,双手搓弄著她秀挺的双峰,隐约感到她的双峰似乎再膨胀坚挺...热水冲激下来,将我全身打湿,又灌进我口鼻...但我不在乎,因我再不用呼吸...只要有与她的斯磨....水沿著她的双颊而下,使她绯红的脸庞变得水灵起来。我抚慰著她的全身,她的口鼻胸乳...她的密处...她变得激动起来,除去我身上早已湿透的睡衣,开始亲著我,由上而下....我整个人陶醉在她舌尖轻柔的挑逗...只觉飘飘欲仙....她越亲越往下...接近我的权仗了....

水仍然冲激著,蒸汽四处弥漫,在一片烟雾朦胧中,我突然感到一阵平生未有的快感自下体传来....她竟用那樱唇轻吻著我的弟弟....酥麻的快感如排山倒海传来...我的身体开始颤动,她却加强对我权仗的攻势...呜...我心目中的女神......我轻揉著她的双耳,她却已跪了下来...水声隆隆,烟雾弥漫,与我玩弄的,是水的精灵吧!?...一阵突如其来的快感冲上脑门,只觉天晕地眩.....

"如!.....",我不禁叫了出来。

在一刹那间,我的情欲全然喷射了出来...........

我们走过 虚无 与 彷徨
我们走过 颓废与沮丧的 人世
是否 因为美
可以如释 重负

--蒋勋。烛泪流逝


跟如姊同躺在床上,聊了一下天後她已沈沈睡去。只有我翻来覆去,为刚的激情辗转难眠。她的一缕发香不断传来,挑逗著我的情欲。虽弟弟在浴室的激情中已丢盔弃甲,现正柔顺的绻曲著,成休眠状态。但我知道,对肉体的欲求正在不断加薪添材,就待给养完毕之际,它即要重振雄风。我数著羊,翻身看表,又翻身抱紧如姊,吸允她的体味及发香。

一个钟头,两个钟头,三个钟头过去了,我依旧失眠。遂翻过身去...挨紧了如姊。我慢慢将她睡衣上卷,露出了雪白内衣的背扣。我轻轻把背扣打开,胸罩遂松弛了下来。伸手入衣向前,探索著她的双峰,柔软而可盈握的。我玩弄著乳尖,轻夹搓弄..小弟弟好似有感应似的缓缓变硬。我又伸手而下,穿过柔质内裤,直探她深邃的森林...她翻过身来变为仰卧,似仍睡著。我左手又复向下,直至宫门。我拨弄著她卷曲柔软的体毛,轻抚著她的密处,未几,竟感到微微润湿。

我索性翻身而上,做个扶地挺身的姿势,轻轻打开她胸前钮扣。如此一来她美丽的胸脯又再次裸露在我眼前。我看她仍闭眼睡著,呼吸均匀,遂大起胆子,轻轻拉下她的裤子,雪白的小内裤露了出来,镂花的部分可瞥见朦胧的黑色部分...是她的森林...这情欲的景象终於使我的弟弟又抬起了头。我缓缓褪下她的内裤,直至膝部。以手轻扣著宫门...既之以口以舌...逐渐泛滥的护城河不知是反射动作,亦或心有情欲。我不禁轻吻著她的脸,唇...并以小弟弟轻轻摩娑著她的宫门....她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,未几,睁开了双眼,表情似笑非笑。双唇微张,似乎有点喘不过气来....我除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。

"如....",我轻轻呼唤著

"嗯...",她喘息著,又好似在压抑著什么。

"给我好不好?",我哀求著。

"......",她笑而不答,神情娇艳如花。

不久,听到她以一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

"小..坏蛋!!"

小弟弟好像接到行动命令似的,对她的桃花源展开攻势。我激动地操纵著我的权仗,激烈地进出她的宫殿...她也放浪地呻吟起来,我大口喘著气,空气中尽是情欲的味道。我抱著她坐起,她的双腿就环跨著我的腰,猛地上下摇摆...两具交缠的肉体似乎再难分彼此...肢体的舞正上演,伴奏的只有浊重的喘息声,........在这情欲的夜。

溅酒滴残歌扇字 弄花薰得舞衣香
一春弹泪说凄凉

-- 晏几道。浣溪沙


我俩努力的交缠斯磨,似乎惟有透过肉体的结合,才能确保两颗心的合一。汗珠不断从身上渗出,一颗颗凝结在她鼻头,黏上了她的鬓发...如姊双目迷蒙,双颊绯红似火...似乎已完全沈溺於这情欲的游戏....我感到全身发热,一股暖流伴随著快感在全身乱窜....小弟弟觉得膨胀欲裂,似要决堤.....突然之间,一股未曾有过的感觉冲上脑门,觉得全身好像发射出了所有的能量,虚脱,快感,快感,虚脱...排山倒海接踵而至...我抽搐抖动著...想要大喊大叫!!

如姊似乎同时到达了高潮,她浑身抖动不已,嘴中发出压抑的,充满快感的低呼声。我搂著她,抱紧著,与她同咀嚼回味这激情後的快感与慵懒。

在这激情消退冷却的时刻, 不知怎地,错觉身旁躺著的人,不是如姊,也不是小洁,...是我从不认识或早已熟悉的.....女神吧!?

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十九。 暗随流水到天涯

一切恩爱会 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 命危於晨露
由爱故生忧 由爱故生怖 若离於爱者 无忧亦无怖


清晨,大家都忙著去看日出。惟有我跟如姊,似仍陶醉於昨夜的缠绵,在被窝中耳斯鬓磨著。我们互相拥著,亲著,交融著彼此的两颗心与肉体,不知东方之既白。

核对後,趁著人潮还未涌入,我跟如姊踏著朝露,一游森林游乐区。昨夜走过的路,今天走来,感觉如此不同。朝雾薄薄打上一层,鸟叫虫鸣,沁凉的空气,以及透过树叶筛下的,若隐若现的天光。我跟她无言走著,心中想著心事,却不忍以言语打破这宁静。由於露水重的缘故,地面潮湿,我牵著如姊的手走著,她朝我盈盈一笑,令我痴醉的...这清晨,这路...我多么希望时光就此停止;也暗自希望就让我们迷失在这山林之中,断绝回去尘世的路...我愿为牛郎,而她,愿为我的织女否!?我想著想著,一分神,竟差点跌倒。

跟如姊上了公路局客运,我知道,这短暂的相聚或要消逝,内心不禁有些不舍。

客运奔驰著,我跟她坐在一起,她偏过头来倚在我肩上。手中还捧著我的左手,沈沈睡去。我望著她清秀的脸庞,满足,安静,似乎与昨夜放浪恣狂,她艳丽的情态有点凑不起来。或许昨夜真是那织女降凡吧!? 她忽然抖了一下,我爱怜地望著她,遂脱下了身上的大衣,披在她身上。我兀自看著窗外,车快速前进著,天候暗淡下来,不久竟飘起了微雨。雨丝打将进来,溅在她秀发上成为断线珍珠,我赶紧关上车窗。没多久,窗外景致模糊起来,车窗弥起朦胧的水汽。我在车窗上用手指乱写著,想起了小时黄梅季节,与如爱做的游戏,...无意识写著写著,竟写了大大小小,满窗的 Ilove你....我发著呆,看水汽的变化,凝成水滴下流,穿透我的字。不久,豆大的雨滴打在车窗上,我爱你的而我写的也模糊起来,终於一个个消失不见...雨仍下著,像是情人的眼泪。

我想著未来,心中有一丝伤悲,只是不知如何抑遏,只能怔怔望著她,握紧她的手............

忽然 有雪白的东西 落在你的身上
当时你兀以为
那是树枝飘落的雪絮
不知何时
你终於惊异的察觉
莫非那不是雪
那隐瞒你久久的
原来是美丽的春花

-- H.Heine。雪变成花


跟如姊回到家,才发现她的他也追来了,正跟姨丈他们聊的愉快。姨丈介绍我们认识,我跟他握著手,心中却对他燃起了一股妒意。他外表很斯文,戴一副金边眼镜,跟我站在一起竟高出我一个头。如姊望著他,对他的来访似乎有点惊讶与尴尬。午餐就在这种奇异的气氛下开始了。

"育民,你也不算是客人了,不要客气啊!",姨丈热络招呼著他。

"哦...伯父,您太客气了,我自己来就行了”,他答著,姨丈帮他夹了一块鱼。

"雄仔,你也自己来哦..",姨丈也朝我笑笑。

"哦,哦...我会”,我也应答著,望著他我不禁起了妒火,心中竟暗暗希望他出个大错,丢个大丑,在如姊及他家人面前,而如姊只是低头扒著饭,脸色有点苍白。

饭後他跟如姊走了出去。我在屋内陪姨丈聊著天,整颗心却悬在他们身上。我感到一股凉意在心中缓缓扩散,一种即将失去所爱的不祥预感,慢慢袭上心头。我尝试要跟姨丈说明我跟如姊的种种,却发觉不知如何表达,以何方式表达...又恐他们无法接受...是啊!?...他们会接受吗!? 倒是姨丈一直谈论著那个育民人品有多好,如何品学兼优,如何为表姊自愿迟延了出国深造的机会...言下似乎作了某种决定...我心中充塞著无力感,好像一队全无希望的球队,面对著世界冠军队...只是,我不能,也不甘心输啊!!

一颗混乱的心,直见到如姊回来,才稍稍定了下来。我一直试图要跟她说话,她却像有意逃避著我,连眼神也规避著我质问的目光。我忍住满腹的不舒服,只能挤出一点笑容来应付姨妈善意的关心。晚饭後,终於有了跟她独处的机会。

我跟她依旧在河堤上踱著。我满腹诘问,却不知从何问起。直到她打破沈默,

"小雄,忘了我好不好!?",她低声哀求著。

这细细的声音听在我耳中,犹如巨雷劈身,我不由得全身颤痛起来,满腹的心酸悲苦,自怜自艾,就这样无法抑遏地袭来。

"........",我感到喉头梗塞,几乎无法呼吸,良久良久,才挤出一句

"为....为什么?"

如姊低著头,似做错了什么似地,我瞥见她眼眶润湿了起来。她咬咬下唇,

"我们...不..能..再错下去....",两行清泪终於流了下来。

我望著她哑口无言,想要说些什么,又好像全是多余...不禁也流下了眼泪...伸手去牵她的手,她就任我牵著手,任我用她手掌摩娑著我的脸庞,...

"是因为他吗!?",我起了妒意,质问著她。

她摇摇头,又低下头,泪光依旧闪烁著。

"即使没有他,我们之间也不会有结局....",她幽幽说著。

"我们之间,本就不应有逾越姊弟的情爱...."

"只是,我们都错了!!",她说著,汨汨的眼泪流了下来。

"我们错了!!"

"不!!",我呐喊著。

"我们没错....."

"只要你我相爱,没什么错不错”,我辩论著,如姊红著目眶只是摇著头。

"雄...你听我说”

"不!...我爱如姊,如姊爱我,这就够了!",我大声喊著,似在说服著所有的人。

"小雄....",她的目光似在哀求著我。

"如果...今天,我们不是姊弟...."

"或许如姊会接纳你...但是...."

"但是....但是.....",她有点哽咽。

"不!!..我只知道你也爱我!!",我像个不讲理的孩子。

"如姊是爱小雄...只是...",她试图解释著。

"只是他比我好!!",我用力刺伤著她。

"不是....小雄..."

"这不是重点....",她仍申辩著。

"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.....",她眼泪流了下来。

"你怎么可以这样!?",我噙著泪,站了起来。

"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!?",我後退了几步,如姊泪流满面...天又飘起微雨。

我举高左手,伤疤依然隐隐可见,我狠狠地说

"我对你一片真心.....你怎么可以辜负我!?"

"呜~~~~~~",如姊似乎禁不住我的诘问,掩面跑了回家。我不去拦她,只是自个儿瘫倒下来,脑中一片空白,又似塞满了事物,只是乱成一片,不知如何条理。我坐在河堤上,痴痴呆呆的望著潭中映月,随波荡漾著,破碎而不真切的。天空雨丝越落越大,打在潭中,激起一阵阵涟漪。我犹似行尸走肉,只任那雨打在我身上,全无知觉。只觉一颗布满伤痕的心,犹如放在水中的糖,逐渐在雨中崩解碎裂著.......

有一种爱
介於
神圣与罪恶之间
在星辰西移的 河口
众人犹在梦乡
我独自坐著
等人摆渡

-- 蒋勋。前缘


也不知自己到底坐了多久。回到表姊家中大家均已入睡,一片漆黑,只是一点亮光从如姊门缝下透了出来。我遂推开了如姊的门。只见她背向著我,坐在床头似在沈思什么。我望著她窈窕的背影,突然上前抱住她。

她表情木然,似无知觉。温软柔腻的肉体在怀,令我的情欲悄悄涨了起来,揉和了一丝不甘与强烈的妒意。我似要报复似的,抱紧了她,用手蹂躏著她的乳房。开始去亲她的颈项,後耳。她却不为所动的....只是呆呆看著镜子。我索性撕去她的睡衣,露出了白皙的肉体及粉红色胸罩。我疯狂似的亲吻著她的身体,她的颈,背,乳房,耳後...似乎要将她吞噬。她闭起了双目,任我玩弄著她的身体.......

我将她扑倒,迅速褪去她的睡裤,露出了修长的双腿及诱人的粉红亵裤。我迅速褪去全身衣物,对她展开攻击,扯去她的内衣,撕去她的内裤,亲吻,狎玩著她美丽的肉体....正当我操纵弟弟,欲直捣她的宫阙时,却赫然发现她的脸庞,流著两行情泪.......

这泪彷佛在对我作最无言的控诉,这就是我口口声声对她的爱吗!? 到头来还不只是占有!?内心突然感到一阵迷惑,望著她化妆镜中的自己,赤裸的坐在她身上,竟彷佛看到一只野兽,扑倒猎物欲食,面目狰狞可厌。看她悲苦的神情,令人痛惜,心中涨满的情欲,就这样慢慢消褪了下来。

我下床,穿起衣服,拉了棉被盖在她身上,她投给我一个感激的眼光,我胸中感到一阵强烈愧疚,内心却感到渐渐澄明起来。其实,是我亏欠她多些。她是如此为我,让我,爱我,护我。而我,对她真是全然的爱意?还是只是渴求她的青春美貌多些。到头来,我还不是以占有她为乐,不问她的感觉,不去设想她的後果。我说要照顾她一生一世,是个全然的诺言,还是骗取她信任的手段? 即便不是欺骗,我何德何能去实践我的信诺??我口口声声说爱她,但她是否就一定要爱我? 如果只是单方面的认定或一厢情愿,那这也不算背叛了......

心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堆问题,以前迷惑及不懂的,似乎在这一刹那,在她的目光中豁然开朗...只是答案越多,对她的愧疚与痛惜又多了一分。她对我的一切好又像影带倒转般在脑海中闪过......

我不由得跪在床前,眼泪簌簌流了下来......

"如姊,...我错了!",我满腹愧疚不知如何表达,只能笨拙的请她原谅。

".....",她披衣坐起,竟彷若女神。她走下床,跪了下来搂住我。我的头埋在她赤裸的胸脯中,无半点情欲的,只是觉得好似回到儿时母亲温暖柔软的怀中,安全的避风港。我流著泪,到後来竟涕泗纵横...她也就一任我哭湿了她的胸,不断说著

"我知道,......"

"我也有错....."

我跟如姊就这样搂著,拥著,躺在床上,直至天明。只是我心知肚明,这是我最後一次.....这样搂著她。

生命的欢喜可以再影印一张吗?
老去的热情可以再拉皮整形吗?
病中的真理可以再传真校对吗?
死掉的爱情可以再输入键出吗?

-- 杜十三。时间


不管如何伟大的爱情,总有结局,何况是我这微不足道的痴恋。

对表姊痴恋的结束,比预期早,也没想像中那样痛苦,我还是熬了过来。或许已是第二次失恋,较能承受打击;或许是心对外界感触的能力又丧失了许多;更或许是我真的想通了,长大了,明白握紧手不见得能拴住一个人的心,有时懂得何时该放手,是更大的试炼吧!?....总之,这伤痛并未持续多久。幻灭是成长的开始,或许,我是真的成长了吧!?

离开如姊家三个月後,才知道她不久就要跟那个育民兄到美国去了。如姊本来是不愿意的,主要是舍不得家,经姨妈及姨丈劝慰,要她赶快完婚生个胖儿子给姨丈抱後,才答应了育民的求婚。婚礼在美国举行,因男方那边都举家移民了。我最後一次看到表姊,是在她离台前一周。我跑到她家去找她,育民兄也在,帮她打包行李。我讷讷地站著,好像又帮不上什么忙。现在看那个育民兄,已不在那么讨厌,反觉得如姊能嫁给他,是比我强太多的。只是望著表姊,心中仍有一股莫名的情怀。回想我生命中两个重要的女人,一个离我而去,一个即将远嫁,而我,似乎又是孓然一身,心中不禁有一丝丝失落感。我不能怨叹或埋怨什么,她们付出了许多,陪我走过这段青涩岁月,陪我成长,宽容担待我的固执与无理取闹....除了感激与疼惜,对於她们,我还有啥可苦可恼呢!? 想著想著,心中泛起一阵甜意。我对表姊笑笑,她亦回以浅笑,我感激地看著她,目光中有泪意。

离开如姊家天空开始下起雨,我走了出来。不一会儿听到如姊叫我的声音。原来她拎著伞追了出来。我停下来等她,她走了上来,牵住我的手,把伞递给我。我向她说谢谢时,却见她目眶红了起来。惹的我也有想哭的冲动,但我还是忍住。我们一路走到车站,聊著将来种种,风凄雨绵,离情依依。我掏出手巾,竟是如姊送我的那条,帮她擦著眼泪。

"如姊,还你”,我将手绢递还她。

"以後还会有女生送我哩!!",我俏皮的说著。

她点点头,朝我笑笑,将手绢收入怀中。在站牌等了一会儿,车子来了。我放开了她的手,亲了她脸庞一下:

"姊...再见!!...你要保重,不要忘记我!!"

"我会的!...你也是..不要再爱哭了!!"

但倚楼极目 时见栖鸦
无奈归心
暗随流水到天涯

-- 秦观。望海潮


我跳上车,客运猛地开动,在朦胧的雨中似乎可见她的身影,仍兀自挥著手。我不忍再看,狠下心别过头来,眯起双眼假寐。不一会儿睁开双眼,发现自己的脸庞映在车窗上,模模糊糊,眼睛似乎有些润湿,我抹抹眼睛,也不确定是刚才的雨水,还是我落下的泪...........

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三十岁的我。二十岁的歌 : 往事追忆录的一点补记

今年的春雨,下得似乎特别冗长而心烦。我一如往昔,就像许许多多在清华园的日子,穿著拖鞋,撑著伞,在微风细雨中穿梭於宿舍,图书馆,以及实验室。这个三角形似乎界定了我在清华的所有生活。偶尔,在某些心血来潮的日子里,我会驻足於成功湖畔,望著湖中优游的鱼群,幽雅飞著的小白鹭,老僧入定的夜鹭,及随季节变换递嬗的树姿。或许或许,会在某个时节,绕到後山去,然後哼著歌,踏步而下,顺道绕到莲花池去坐听雨打残荷。在春日时节,樱花映的火红,朦胧的美又使我一忆起阿里山中与她的惊艳。当然,绝大部分的日子里,我像绝大部分的研究生,埋在书籍,论文堆中,偶尔叹出头来看场电影,然後在消费过自己情绪後,缩回象牙塔,继续做著实验,运用著电脑,使著成为纸,喝茶,熬夜.....以种种信念说服自己安静的蛰伏下来。

年前後的一个傍晚,我又踱步在清华园。踏著满地雨过的残红,心中竟有一份侧然。而立的年龄,照理不该再沈溺於伤春惜时;只是这绵绵雨丝,满地残红,似乎触动了内心一份隐隐约约的情感。自己审视著情绪.....未央歌梦已远,有的,只是属於刚过三十岁的,莫名的沧桑感。似乎属於二十来岁的青春,在寒风细雨中,已越??越远。杜鹃喧闹在枝头,在雨中绽放摇晃著,偶有落地化做春泥。我呆呆望著,竟被一阵伤春的情绪感染,久久不能自已......

回到实验室,我兀自工作著,直到深夜。四下无人,惟有收音机传来隐约的歌声陪伴著我。一首熟悉的老歌传来,竟是初中时的歌。那个时代,是校园民歌的末期吧!? 我们听著兰花草,恰似你的温柔,然後感动於李建复的龙的传人。只是那些人,那些事,曾以为已尘封模糊淡去的,又慢慢浮现了出来。我渐渐回忆起年少的青涩岁月,一股奇异的情怀在心中酝酿著。我试图修改著程式,希望以工作来压抑这浮想纷飞,无奈一颗心却像脱缰的野马,越行越远,那是我的未央歌啊!!

彷佛之间,一个青青涩涩的少年,怯生生开门进来。那是年少的我!?我不知所以的望著他,他也望著我,无言以对。看著年轻的自己,许多蒙尘的记忆又鲜明起来。也曾是个热情,纯真,惑於爱欲,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少啊!?

『当时年少春衫薄,骑马倚斜桥,满楼红袖招』

我怔怔望著他,心中不禁起了一份惭愧。而立之年的自己,所得的或说所学的又是多少? 是更会保护自己?圆融处世?知道了更多道理?抑或是更会隐藏压抑情绪,矫饰欲求,喜怒不行於色? 我知道我成长了许多,但所失去的,却不知有多少!?在学术的象牙塔中,包起一层层茧,编织著种种信念,梦想,而今思来,尽是呒然。成熟?长大?还是找到更好的避风港及逃避情悸的藉口?? 扪心自问,上一次感动或痛哭,是什么时候? 久久,竟为自己惊人的理性与日益消褪的易感的心,感到惊惧起来。

我是怀著颗浪漫的心来念书的。当初吸引我来此的,全然不是什么师资图书设备...只是在那个看考场的初雨的午後,与一只白鹭的邂逅。我踱在成功湖上,千滴万点的雨在湖面上画出涟漪,突然之间,在蒙蒙烟雨中,一只白鹭幽雅的飞过湖面,如梦似幻,是耶非耶?!从此这幅图案就像镌刻在我心中的图案,永远无法忘怀。当下我就决定,这是我来此的理由,最正当的理由。

在清华的日子,就像一组永不运行错误的程式,规则的令人吃惊。在智识上,我自诩成长了许多;但在生命上呢?我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大问号。或许根本就没有生命的意义这种命题存在,即便有,每个人解答亦各有所异吧!? 纵然如此,随著毕业将即,对这里一草一木,分外熟悉的,有了一分眷恋。现在最想,同时又最怕看到的,大概是火红的凤凰木吧?! 那别离的颜色。

突然惊觉,这过往岁月将渐淡去,变成破碎而模糊的往事,而这是我年轻的歌啊!? 心中起了一股冲动,在年轻过往的我诱导下,我开始敲下了一些往事,一些人,一些事,以及一些听来的故事。偶尔那个我也会带些客人来坐坐,讲些他们感动心碎的过往;有时是稍微老一点的自己跑来说教一番;或是耽溺惊服於男女情事的年轻的我,在那边忏悔著....於是一篇篇文字,就这样从键盘间流了出来.....

点此感谢支持作者!本贴共获得感谢 X 17
TOP

很不错的帖子,我喜欢啊,哈哈

TOP

很好的文章,我都有意犹未尽的感觉,我喜欢你写作的风格!

TOP



当前时区 GMT+8, 现在时间是 2025-6-17 01:13